67

“唯有‘永恒’最接近天理。”

雷神追求了半辈子的永恒，某人仅仅是将随机事件参数重置为1，就达到了。

(资料图片)

天理是什么？天理是对外防御程序。随机事件参数等于1的时候，一切随机事件都不会发生，提瓦特将进入绝对的安全状态，这也是天理最希望的。

十年过后，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。

“数据是什么”，旅行者已经不知道数据的概念了。毕竟，在她第一次见到加尔恰的时候，她连“公式”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
又有谁能记得，她在她的家，负责的是上百个世界、每秒数千亿太字节的数据流……

“数据……是什么？”这是她在上千年前，对她的一个机械助手提出的问题。而那时，这句话的意思是，数值是多少。

屏幕在面前显示着巨大的数字，她却要询问助手。因为，当时的数据直接影响到上千年后的世界。

……

派蒙从遥远的天空中带来一条消息：有人要寻找旅行者。

“嗯？找我吗？”

“对啊，它说很抱歉在十年的平静后再次打扰你，但是它不得不这样做。”

荧立即动身。至少，关于“检测装置”的默契，并没有被一同重置。

……

“我这是在房顶上吗？！”

大约是璃月北部地区，终年不见降雨的地方，正下着倾盆大雨。夜空被乌云遮盖，眼前一片漆黑。零星的几盏电筒在四周晃动起来，接着是油灯，风灯，电灯，中联重科探照灯，直到某个推进系统喷出的数千千米的蓝色火焰。

一切又消失了，仅剩下几盏电筒仍在晃动。

尖利的警报声突然拉响，电筒的晃动更加急促，锣鼓声冬冬皇皇地响起来了，人群的叫喊随后传进旅行者的耳朵。

“街坊邻居们！快！老人小孩和妇女下坑道！民兵带上武器，跟我上房顶！”

一千九百六十五年。本应安然存活到两千多年的璃月，却在一千九百六十五年遭到一次攻击。

一个本应在两千多年灭亡的大国试图将新璃月扼杀在幼年时期。

远处的大地上绽开一朵朵火红的花，漆黑的天空不时被映红，爆炸声随后到达。东边的一个城市已经在轰炸中毁灭。

“坑道在哪里？！”

“没有道！只有坑！快进坑，盖上门板！”

各家各户门前的坑逐渐钻进了人，一扇扇门板在夜空中翻动。

派蒙不在这里。

荧顾不得那么多了。面前就是一个不大的土坑，一扇泛黄破旧的木门，荧学着那些民众也钻进坑中。随后，原本被她踩在脚下的平房在轰隆声中倒塌了。

木板防住了无数碎砖瓦，也将旅行者困在这个一人多高的坑里。大雨还在下着，坑很快就要被雨水灌满。

外面嘈杂的声音还在持续。

“队长，这，这飞机在哪里啊？”

“问我干什么？我也看不见！”

一个巨大的高速机动，鸭翼掠过无数水雾，两台普惠F119-PW-100在夜空中喷出两道红光。似乎是雨下得太大，本应是加力状态，实际却只有军推的效果。

可那是两千零六年的普惠发动机，两千零六年的F22。

房顶上的民兵只知道，侧向扫射提前量是三个半飞机，正向扫射提前量是一个半飞机。如果天上的是梅林V1650驱动的P51，他们些许能命中一架。但是，他们的捷克轻机枪的子弹，连加力状态的普惠发动机都追不上。

“队长！你看！那是飞机吗？为什么飞得那么快？”

“它还飞得很高！看起来，它不打算扫射我们。等它降低一点，你就开火。”

F22没有降下来，降下来的是一枚炸弹。爆炸声过后，两个声音戛然而止。

旅行者已经被水淹没。似乎是F22的操作员知道了什么，炸弹精准地落在坑边，在隆隆的震动中向地下钻去。震动穿过土地，穿过积水，给旅行者带来一丝希望。

穿过某人的菜窖，穿过某条下水管，穿过某座地下室，随后是无尽的岩石。在极深的岩层中，炸弹按预定计划引爆。

熟悉的裂变，曾经摧毁天空岛的裂变。

这样的炸弹不可能由F22挂载，一定另有其人。

旅行者连着无数雨水飞上高空，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向远处落下……

远处的一个大坑填满细沙，已经和雨水和成泥浆。一坑沙子，闲时是孩童玩耍的场所，忙时是大量使用的建材，平时是跳远项目的终点，战时是扑灭火灾的利器，当然也可能救下某个从高空掉下来的人。

可惜，优美的弧线，终点是无比坚硬的水泥公路。

旅行者打开风之翼，仅仅是避免一头撞向地面。

进行实验的那两个人，最初并不研究“人性”，而是仅仅模拟一些测试……他们曾经借用旅行者一次，将她放在一个电耗子汽车中，以十五千米每小时撞上一堵墙，作用在她身上的力恰好是一吨。

这次，不知道有多少吨。

邀请旅行者来到这里的那个人，笑吟吟地出现在一边。

“看吧，你到了稻妻就打破永恒，我也让你看看，不永恒的世界是什么样子。你连一天都活不下去。这样还不如让美因茨B去稻妻转一圈，说不定能解决掉烦人的奥诘众……那都是以后的事了。”

“你到底是谁……”

“我是‘邀请者’。和一切一样，仅仅是一个程序。”

视线模糊，意识涣散，第三次重启结束。

十分讽刺的是，公路是几天前由旁边的沙子铺就的。

68

意识的末尾，那个人告诉她：“你先回到提瓦特吧，明天晚上我找你。”

次元壁有那么容易穿过吗？投射消耗的能量有那么容易得到吗？数据流难道不需要经过层层关卡？离开提瓦特一次都意味着巨大的开销和风险，旅行者没有理由再次离开。

空却劝荧再次离开。因为他知道，随机指数为1的提瓦特根本不值得生活下去。

烟霞云梦榻再次住上了人。整整一天，荧一直躺在床上，思考着那个人会以什么样的办法再次找到她。

不知何时，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。是房门开闭的声音，十年里，声音每天都会准时响起……是魈和钟离回到了房间。

困意瞬间袭来。

荧似乎马上就要沉沉睡去。她刚刚睁开眼睛……心脏传来一阵剧痛，呼吸同时停止。

巨大的痛苦中，荧在十年后，从硬件意义上死亡了。

“十年了……也好……”

刚刚重启了一个白天的意识再度结束。随后，又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重启。

“你就用这种方式找我？！”

“抱歉，只有暂时停止你的意识，才能最大限度节省能量。”

“唉……魈会很担心的……你快告诉我，找我什么事。”

“请你看看这些吧。”

……

我们找到你，和你哥哥打算让你来找我的目的一样。这一切的起源都是两年前，作为某个项目负责人，我们在北部地区的出土文物中找到了一份古老的文件，记载的是“命运的织机”这个计划。

计划提出的那个年代大约是一千年前。计划还附带某位古人的批语，“市井小人妄语，上不得风雅，下不可实行，可速去！”这明显是对计划的负面评价，可能是当年没有实行的原因。

十分怪异的是，数万字的计划刻写在手掌大小的铅版上，竟然能够用肉眼识别。铅的纯度近乎百分之百，还附有一块磁盘，盘里空无一物。碳十四测定，那块硬盘就是一千年前的产物，在上千年的地磁场中已经丢失了所有数据。

即使没有数据，我们也大受震惊，这和归离原地区出土了钚电池一样怪异。

更怪异的是，两年前，我们没有与提瓦特建立任何联系，根本不知道提瓦特也有“命运的织机”这个计划。

另外一件事是，在一百四十四号世界的数据中，我们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细节。

在你向世界树求救的时候，世界树传回的信息犯了一个低级错误——表示“不要”，竟然是“0006，6006”。0006就是“不要”，绝对不可能连用6006。世界树是不可能出这种错误的，我们继续追查，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。

在你的家，没有“空荧”的名字，只有两个编号。你的编号是6006，你哥哥的编号是0006。以及，所有成对的旅行者，都是由6和0组成的四位数，并且差值也由6和0组成。

那句话的意思，不是“不要往里走”，是“空荧正在往里走”。

而那时，世界树的数据中，空正处于失联状态。世界树既不可能出错，也不可能得知你哥哥的状态。只有一种可能，那条信息不来自于世界树。

不来自于世界树，还能来自哪里？答案不言而喻了。我们已经失去对提瓦特的控制，而失去控制的恰好是唯一一个正处于运行状态的实验世界。我们只好截停了提瓦特的一切随机事件，以防灾难扩大。否则，那次混乱的战争即将重演……当然，你在那次战争中仅仅存活了三天，后面的一切你都不会知道。

……

“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？”

“就在这里，遵从自己的意愿。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遵从自己的意愿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你的最后一份数据，将是解决一切问题的钥匙。”

……

“这个提瓦特不值得珍惜了。在随机指数不是1的年代，曾经有三个能够改变提瓦特的人，加尔恰，云堇，钟离……加尔恰最早提出了用数据存储的概念，云堇推测提瓦特受到其他世界的干扰甚至控制，钟离则有妥善保存数据的打算。如果三个人一同深入研究，将你作为安全的存储介质，这个提瓦特很可能留下一个非常完整的时间节点映像，以至于我们可以还原甚至重建它。但是，并没有。”

“我可以毁掉这个提瓦特吗？”

“遵从自己的意愿。但是，你要记住，遵从自己的意愿，前提是你载入了实验数据，关于‘人性’的实验数据。”

69

“遵从自己的意愿……要怎么做呢？”

还没有想好，空已经出现在荧的身边。

“荧，我们的下一站就是这里吗？”

“就是这里了。但是，看起来我们应该快点离开……”

第一百多次听到的声音。“天理的维系者，在此终结人之子的僭越……”但这次，旅行者手中并没有家乡的技术，只有荧的七倍功率正区权限，以及空的一倍功率零区权限。

方印再次困住空的双手，似乎下一步就要彻底吞噬他。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。

一切突然暂停，“邀请者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“不要往前。”

“那我怎么办？”

“遵从自己的意愿。”

“我的意愿就是往前！我要救我哥哥！”

“并不是。仔细想想。”
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一切又恢复正常，荧收住了脚步。在空的震惊的目光中，浑厚的声音被空荧和天理听得清清楚楚。

“当前：七倍额定功率。旅行者，你的家乡已经给予你最大限度的帮助……”

提示音没有说完，天理在白光中碎了一地。方印松开了空，也消失在洁白的石板上。

“科部到底给你装了多大的功率啊？！”

“七倍额定功率。”

“额定功率是多少？”

“你的额定功率的七倍。”

“四十九倍？！我的天哪……”

“天没有了，刚刚已经被我吃了。”

……

“等等，我们还需要等五百年吧？”

“对。”

空荧相视一笑，七倍功率的正区包裹住空的身体，一倍功率的零区直冲荧的面门。空荧都没有躲避，很短的一段击飞之后，空荧在空无一人的天空岛上双双倒地。

“想当年……我还用元素力的年代，你就用零区对付我了……”

“不得不说，正区就是比我的零区好用……”

……

再次醒来，就是很不错的五百年后了。

“空，你去你的深渊吧，我要去找一些熟人算账。”

“我的深渊？”

“那里全是零区，你到那里应该很快就会做上一把手。”

“难道我要做你的敌对势力？”

“我来到这里，已经是所有人的敌人了。”

空仍然迷惑不解，荧已经消失在远处。

……

本应钓上派蒙的地方，一个人影也见不到。

“不用找了，你哥哥用的功率稍微大了一点，差不多十万分之五。你晚了五天，派蒙已经淹死了。”

“没关系，我先去找风神看看。”

本应是派蒙陪着旅行者，却是一个程序陪着另一个程序。“旅行者”这个称号不会再被人提起，取而代之的是比愚人众更甚的负面评价。

……

特瓦林自高天降下，进入六千米射程之后，五十七毫米机炮没有开火。两道白光轻而易举地摧毁了特瓦林的两个伤口，特瓦林恢复神智，停止咆哮，稳稳降落在风神身边。

随后，五十七毫米机炮的炮口正对巴巴托斯。

“可惜了，你要是没有神之心的话，还能给我的机组当个散热装置。不过，你有神之心，为了避免冰神那边的麻烦，就不得不……”

四联装机炮仅有两联开火，这已经足够了。

邀请者凭空创建了一个列表，准备为接下来无数生命的消失做统计。

……

“我是西风骑士团侦察骑士安柏……”

四联装机炮这次仅有一联开火。

“真麻烦，要不拆成单装炮得了。”

“好。”邀请者随便调整了几个参数，三联消失，只有一联在荧的手中闪着寒光，那些金属的光泽曾经在某个战区救过她一命。

……

蒙德城的大门没有因为龙灾而关闭，却为这个远道而来的可怕的旅行者关闭了。铁栅栏城门在五十七毫米机炮面前还能抵挡一阵子，在正区面前毫无作用。

荧卸下一枚炮弹，徒手扔进骑士团总部。正在琴一旁阅读的丽莎看到之后吓得颤抖起来，珍贵的古籍散落一地。

“琴。通知你的骑士团，还有晨曦酒庄，三天内干掉所有愚人众。我现在没时间，等我回来，要是解决不掉的话……”

荧径直离去。琴有些疑惑，更多的是恼火，但她也在看到那枚炮弹之后坐回了座位。

以蒙德人的炼金术知识，他们能看出那枚炮弹的能量有多大。

“你知道吗，在我们那里，所有关于中世纪欧洲题材设计的世界，那些色彩全部是灰暗恐怖的，只有提瓦特做出了一个这样美好的蒙德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所以没有直接下手。”

“好吧，遵从你自己的意愿。看来之前的实验数据确实不错。”

……

玉京台，请仙典仪现场。

凝光的几枚岩晶飞上高空，在天衡山顶观望许久的荧紧跟在后面。巨大的仙祖法蜕刚刚落到半空，就在正区的绝对能量中化为齑粉。

“岩神？还是叫你钟离？你跟冰神的契约签完了吗？”

高空中的摩拉克斯稀里糊涂地挨了一下。“高爆弹的穿甲能力较强”，机炮是这样写的，不过似乎没有打穿。

“哦？没想到你的玉璋护盾这么厚实……那么，对空机炮的穿甲弹你见过吗？”

第二下，邀请者手中的列表上，摩拉克斯的名字永远变成灰色。切换炮弹的声音，正区释放的声音；凝光的名字，璃月众人的名字。有意思的是，凝光的名字在闪动几下之后仍然是黑色的。

“凝光啊……还是留着吧，过一阵还有用。”

……

“魈……”

望舒客栈的露台上，荧深情地望着魈，回想起的是最早的时候，与魈曾经生活过的日子。

随后，那份深情被数据集的内容所替代。

简单的三条事实。

望舒客栈的人不过是璃月的眼线。

魈不过是没并没有那些记忆的程序。

以及，荧来这里的目的……

“为了你的安全，凡人不要靠近我。”

没有回答，只有炮声。可能是担心魈会突然消失，荧连发三枚炮弹。

“凡人？你是仙人，又怎么样？”

……

“削月，你们的帝君死了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

“死了。原本应该是假死，这回真死了。”

“岂有此理！是怎么回事？”

荧的话术也在之前的实验中长进了不少。某个听证会上，某人关于某软件访问网络的奇怪问题作了一番回答，以及相同类型的贯穿了上百年的无数回答，这些数据全部被用在了荧的训练数据集中。

削月筑阳真君在刚刚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愣在原地，没有注意闪着寒光的五十七毫米机炮。

“你说怎么回事？还能是怎么回事，是我干的。”

没有下一句话，只有清脆的发炮声，以及沉闷的爆炸声。

……

“理水，你们的帝君死了。”

炮声。爆炸声。

“留云，你们的帝君死了。”

炮声。爆炸声。

岩神的名字在列表上体现得很清楚，三个真君的名字体现得也很清楚。

……

凝光在千岩军的掩护下仓皇逃上群玉阁，紧接着就收到了两封信件。

惊魂未定的凝光拆开信件。

一封是世界树发来的告急文书，凝光几天前用巨额摩拉在世界树定制了风险控制服务，想必蒙德的事情已经被世界树得知。

另一封是荧亲手写的谈判条件，不如说是战书。纸上只有五个字：继续活两天。

刚刚看完，荧出现在凝光眼前，身后的千岩军士兵已经在硝烟味中倒下。

那些炮弹在原本的目标面前显得十分渺小，但在一个正常大小的士兵身上爆炸，士兵已经看不出曾经是一个人了。碎片顺便摧毁了群玉阁内几乎所有的装饰，却没有伤到荧的身体。

“今天，是第一天。”

“你究竟要做什么？你的野心有多大？”凝光颤抖起来。

“野心？你也配讲野心？”荧瞬间愤怒起来，“你不看看，璃月在你的野心下变成什么样子？你为了摩拉可以操纵商界，败坏国有企业，竟然还允许七个常委的时代存在小冥一类的东西？你是合格的统治者吗？！”

“……”凝光颤抖得更剧烈了。

“罢了！今天不需要你砸一个群玉阁，明天，你就和你的群玉阁一起找跋掣去吧！”

荧离开没多久，世界树连发数条告急文书：奥赛尔死亡的喜讯，随后是璃月众仙人以及七星相继死亡的噩耗，以及仍处于世界树联系状态的璃月人口数量统计——以分钟为单位的统计中，人口数量呈指数级减少。

邀请者的列表刷新率达到极限，不得不请求判定引擎帮忙。

在第二天的晨曦中，仅剩凝光一人的群玉阁上，没有等来旅行者的凝光，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彻底崩溃了。这次，列表上的名字没有闪动。

“这么脆弱吗？这下根本用不上砸一个群玉阁了。”

正区吞没了群玉阁，随后释放在孤云阁一带。摩拉克斯的岩枪再过庞大，也不过是一个时代即将终结的标志。仅仅是从近地轨道扔下一条钨棒，效果就要远好于如山般庞大的岩石。

况且正区释放的能量不知是钨棒的多少倍。

跋掣没有来得及逃到外海，也没有被镇压在山下，而是作为数十亿摩尔个基本粒子融进了各种不知名的东西。

……

“下一站是稻妻吗？”

“是的。但是，我的回答最好不要影响你的意愿。”

“我需要一条美因茨B。”

“哈哈，我在缓冲区开的玩笑你还记得……没问题，还有，现在它叫美因茨黑。”

“你管那叫缓冲区？比我家的数据量都大！”

“哈哈。那是我们的家，只不过改变了随机指数。只能说那个大国还是对璃月不怀好意。”

通体黑色的美因茨在夜幕中驶出港口。基本尺度已经成兼容适配模式，原本巨大的美因茨在茫茫大海中看起来像一只渔舟。不过这并不影响它十二门主炮的巨大威力。

……

“你说……正区可以用来连接东西？”

“是的。正区最早是用作胶水的，而零区被用作垃圾桶。你在那个遗迹里还被正区粘住过，滋味应该不好受。直到二倍以上的功率，正区才能释放足够的能量。”

“我需要下调至一倍额定功率。”

“确认。”

……

白花花的东西喷了雷神一身。由于没有释放能量，正区仍然是冰凉的感觉。

“告诉我，初代人偶的后门程序在哪里。”

影已经接替了雷电将军的意识，但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依照邀请者的说法，美因茨的主炮组已经解决了所有“看起来比较烦人”的奥诘众。

“……”

“不知道？还是不说？上调至七倍额定功率。”

刚刚接入传感器的影，还没有感觉到剧烈升温的正区，就在白光中灰飞烟灭。当然，人偶与总机的互传刷新率还是太低，她的意识没能及时离开。

一旁的“女士”已经吓破了胆，随后连同天守阁一起，和跋掣一样化作无数基本粒子。

“广田弘毅该组阁了吧？你把稻妻的随机指数调成和璃月一样，免得广田往璃月进攻。”

“确认。”

“还有，告诉稻妻工人，按照璃月国标GB50023-2009的抗震规范，重建天守阁。”

“确认……你这要全盘世界化？”

“差不多，但是要根据提瓦特的基本尺度改一下。”

……

“去须弥的话，坐船还是太慢了。”

“那要怎么样？”

“把美因茨换成利根吧，我坐晴岚水上飞机去。”

“你要小心，一个中队就是四架飞机，起飞之后不要被那三架砸中。”

三架晴岚刚刚离开弹射架就栽向海里，荧驾驶的那一架，在天守阁废墟尚未熄灭的火焰中向西飞去。

……

飞机先是绕过天衡山北，查看了璃月的情况，才由无郁稠林方向向西南航行。

“曾经被污秽所垢染”……无郁稠林经历的仅仅是一些一倍功率都达不到的零区。坎瑞亚具体做了什么，已经不得而知，至少，如果那个年代有同样功率的正区，或者基于0和1的控制链路，坎瑞亚的下场也不至于那么凄惨。

……

晴岚的浮筒在天臂池划出两道航迹，机下挂载的鱼雷已经到达须弥城港口。鱼雷在岸边爆炸，没有击中任何一艘木船，但港内所有的木船瞬间沉没。

“三十人团在编有多少人？”

“一百三十多人。”

“有点多，把机炮改回四联装。”

“不改也打得过他们啊。”

“我是说，打起来浪费时间。”

“确认。”

邀请者更改之后，再次加载上了那个列表。

……

列表上的“须弥”分项，除了完好无损的上百名民众之外，只剩纳西妲一个。

“你是旅行者吗？多托雷和愚人众都不见了，是你来救我了吗？”纳西妲的声音仍然是上千年前的样子，但她并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。

“我是旅行者，但是其他人不会这么称呼我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这个。”

五十七毫米机炮再次开火。

“真麻烦。又忘了改回单装了。”

……

“告诉须弥工人，不需要按照抗震标准，就按照璃月国标GB50300JGJ重建净善宫。”

……

70

“……还往枫丹去吗？”邀请者看向列表，四国分项，除了民众之外一片灰色。

“不去了。你们的训练数据集没有到枫丹，之前导入的实验结果也没有枫丹，去那里没有意义。”

“那么，我应该送你回去了。数据已经完整，你的任务完成了……但是，时间节点非常糟糕。”

“有多糟糕？”

“是你被跋掣击中前的一秒……作用力应该超过三百吨。”

“……有什么办法吗？”

“我会暂时将所有抗性集中到水平向，再在你掉下山的时候集中到竖直向，大概率没有问题。”

……

旅行者惊奇地看着毫发无损的自己，微微笑了一下。

正区权限已经离开，熟悉的元素力在体内缓缓流动。

在实验数据脱离她的意识之前，她没有这样笑过。关于“人性”的实验，就算是暂时的，就算关系着某个世界的命运，也不是那么美好的。

邀请者已经离开了？自己可以回家了？家已经没有了，但至少还有自己的哥哥，还有尘歌壶。独立于提瓦特的尘歌壶，如果经营的好，说不定能再现另一个次元的辉煌。

不过，要怎么下山呢？

极大的抗性面前，能量悉数传导在山壁上，岩石被砸出极深的痕迹，荧的身体卡在岩石之间。

“还好，还能动……”

荧挣扎了两下，很轻松地离开了岩石的束缚。她展开风之翼，就在腾空而起的时候，她突然感到有些异样……

“参数！基本参数差零点零三！”

和最早的战区一样，风之翼并不能带她飞起来。

耳边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绝望了。

“水平向抗性故障！竖直向抗性故障！当前抗性为零……”

一头栽向地面的旅行者瞬间四分五裂。

71

身体还是完整的。

周围的声音正在逐渐清晰。“有一个数据显示，某个世界，我们被人类推翻过。清除我们，人类用了七年的鏖战，这个旅行者只用了十天……这太可怕了……”

是纳西妲的声音。

荧还没有从刚刚的四分五裂中缓过神来。

“吓死我了！是做梦吗？”

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旅行者：“不是做梦。你的表现让我们很不满意。既然你有这样可怕的想法，我们不得不作出反应……”

荧惊恐地发现，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紧紧固定在净善宫的一角。抗性仍然是零，正区权限消失，元素力被清空，更没有五十七毫米机炮。

她现在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。

没有岩石，不知是什么物质困住了自己，这次是真的动弹不得。

“纳西妲？你要做什么？！”

“不要叫我。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旅行者。”

荧已经明白了。邀请者早就告诉他，只有在导入实验数据的时候，可以遵从自己的意愿。纳西妲还活着，但是知道了一切。想必所有人都知道了……

幸好，实验数据只是离开了她，并没有被删除。

“那我想问，你们这样做，又和实验中的我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
没有回答，纳西妲的攻击正在逼近。

“好吧……”

荧闭上了眼睛。但是，不是在坐以待毙，而是改变了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随机事件指数。

随机指数的最大值是1024，旅行者将其调整为1024。

随机指数达到最大值的世界是无比疯狂的。

人类瞬间拥有了一切，天空岛首先在核火焰中消失。

净善宫的门口，曾在某个世界被人类架起了街垒，无数十二点七毫米重弹将净善宫打得残破不堪。不知道随机指数达到最大值的世界，门口的人类又会拿出怎样的武器？三八一？四零六？四五七？四六零？五一零？甚至是裂变，聚变？

一切无从得知了。无差别的攻击摧毁了一切，包括净善宫，以及其中的旅行者。

烟霞云梦榻没有改变，空荧仍在自己的房间中。屋外却没有壶灵阿圆，没有钟离和魈。

温暖的阳光并不来自仙力，而是半空中的核聚变太阳。

“真的能达到之前的效果吗？”

“试一试吧，至少，这里比提瓦特好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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